中国养女被杀案被拍成电影 案情扑朔迷离 充满难解

法庭上的养父母


阿颂塔（中）很受养父母疼爱。

华新报-欧浪新闻4月26日（马德里 柳传毅） 西班牙著名的中国养女阿颂塔被养父母谋杀案---“阿颂塔案”（Caso Asunta）被西班牙艺术家拍成记实电视剧，自今日起在Netflix平台首播，由Ramón Campos执导，但剧本没有最终结论，因为无法澄清养父母为什么要杀养女。该电视剧记录了一个震撼全西班牙的大案，案发时间为2013年9月21日。

遇害人为中国女孩阿颂塔（全名Asunta Basterra Porto），被杀时12岁。她来自湖南永州，出生时中文名“永芳”。她在襁褓时被本案的西班牙养父母收养，与养父母定居在西班牙北部圣地亚哥市。养母为律师出身的罗萨里奥·波尔图（Rosario Porto），案发时44岁；养父为记者出身的阿方索·巴斯特拉（Alfonso Basterra），案发时49岁。

案发时，养父母已经离婚半年，他们后来和解，约定好一起照顾养女。阿颂塔与养母住在一起，养父则住在另一个住家，但在同一街道，两住家距离大约25米。自离婚后，养母时常带着阿颂塔来养父家里午饭，养父经常送阿颂塔上学。

养母罗萨里奥来自富裕家庭，在郊外TEO小镇有一处乡村别墅，是父母留给她的遗产。别墅距离圣地亚哥市住家大约六、七公里。警方专案组认为，别墅是杀死阿颂塔的第一现场。

案件回顾

阿颂塔案发生在2013年9月21日，当晚1.30左右（即22日凌晨），两个路人在一处山林公路侧边发现了阿颂塔的尸体，于是报警。但案情从21日下午开始。

21日这天午后14点，养母罗萨里奥带着阿颂塔来阿方索家里午饭，随后，养母和阿颂塔回家。下午19点左右，罗萨里奥开车去乡村别墅，阿颂塔在家里做作业。这是罗萨里奥报案时的口供，也即未带阿颂塔去别墅。但一家银行的摄像头显示阿颂塔坐在罗萨里奥的车内。罗萨里奥后来改口，说早前确实开车带阿颂塔出门，但后来兜回住家，把阿颂塔放在街边让她回家做作业，而养母则一个人去别墅拿东西。

下午20点至21点，通过别墅的警报装置的激活记录，显示这时罗萨里奥在别墅里。一个邻居说大约21点时看到罗萨里奥开车离开别墅，车上没有阿颂塔。
此后养母回到市内住家，发现阿颂塔不在。晚21点，养父给阿颂塔打了20多个未接电话。近22点，养父母到警察局报案说阿颂塔失踪。

晚1.30左右（即22日凌晨），两个路人在一处山林公路侧边发现了阿颂塔的尸体。这里距离养母的乡村别墅大约四、五公里左右。

警方认为，阿颂塔在20点至21点这个时间里在别墅里遇害。而且，阿颂塔下午在养父家里午饭时，被养父在食物里下安眠药（尸检发现阿颂塔体内有大量安眠药），为的是让阿颂塔昏迷失去抵抗力。警方认为，在别墅里阿颂塔已经昏迷，阿颂塔被养母用枕头之类物件窒息致死。此后，养母运载尸体到山路边弃尸。

案发三天后也即9月24日，养母罗萨里奥被捕，一天后养父被捕，他们被指控有预谋地杀死了阿颂塔，养母罗萨里奥为主凶，养父阿方索为帮凶。

案件迷雾重重  许多难解疑点

据现场勘查，尸体“被人很好地放在一颗松树下，似乎有意让路过的人看到”，阿颂塔的双手被一根晾衣服用的黄色尼龙绳捆住，仰面，口鼻流血，没有被性侵。丢弃尸体的人似乎“小心地”抱着尸体“放在”树下，因为周边没有拖拽尸体的痕迹，“看上去似乎睡着了”。

但另一个路人作证说，他在晚12.30左右途经那里，没有看到尸体。该证人铁定，尽管那时是半夜，但躺尸的地方就在路边，很显眼，如果有尸体他一定会看到。但专案组认为这个证人因午夜视线不好，所以没发现尸体。但该证人坚持了自己的说法。

这就是说，假定半夜12.30时没有看到尸体，那么，这时的养父母正在配合警方找寻阿颂塔，自报案起一直和警方在一起，因此，他们不可能到山路边丢弃尸体。这是本案里最扑朔迷离的难解处之一。

案发前三个月，学校发现阿颂塔时常昏睡，阿颂塔对老师说父母给她吃药所以这样。阿方索的口供承认，因为阿颂塔有敏感症所以给她服药。而罗萨里奥有精神焦虑症所以服用安眠药。警方据此认为，养父母一直给养女服药，因此是蓄谋已久的合伙谋杀，谋杀从那顿午饭开始。

但法医专家证实，假定阿颂塔在大约2点的午饭里被下药，那么药效最迟在45分钟后见效，服药人会昏迷、走路不稳。但一个同学说，大约下午5点还看到阿颂塔与养父走在街道上，阿颂塔的状态看着很正常，这些被一个超市的监控镜头证实。照此看来，阿颂塔如果已经被下药，不可能还可以自主地正常走路。警方同样排除这个证据，认为超市的视频系统的时间没有调对。

警方认为，21日下午起，养父母开始合谋杀死阿颂塔。具体是养母带着阿颂塔到别墅，把养女窒息致死，然后到山林里丢弃尸体。而养父阿方索则是帮凶。养母辩解说，自己才1.5米身高，而阿颂塔则身高1.6米和体重55公斤，她一人无力气运载尸体。

最后，2015年10月起，该案在民间陪审团下开庭审判，证人84个，专家60个。养父母均被判18年。养父母自始至终不承认杀人。

2020年11月18日，罗萨里奥在监狱里自杀死亡，她留下许多遗产，全部遗留给一个经常去探望她的女友，没有留给前夫阿方索。阿方索则坐牢至今，并被采取预防自杀监禁措施。

案件已经了结  但太多迷团和动机至今无法澄清

尽管该案已经有了西班牙最高法院的最终判决（曾多次上诉）。但法学而言，专案组始终无法提供坚实的杀人动机，也无直接、确切的证据指证养父母犯案，唯一比较可信的是在别墅里找到一段晾衣服的尼龙绳，与捆绑死者的尼龙绳“类似”，但这样的绳子太常见。警方始终未找到用于窒息阿颂塔的枕头类物件。

动机方面，最初认为是谋财害命，因为据说罗萨里奥的父亲把全部遗产留给了孙女阿颂塔，罗萨里奥为继承遗产，伙同前夫谋杀了养女。但这个假定被排除，因为查明罗萨里奥是唯一遗产继承人而非年幼的阿颂塔。

专案组的另一个假定动机是养父母试图复合，所以铲除碍事的养女。这个理由很难信服，而且，很难想象一对夫妇为了复合，合谋杀死他们一直溺爱的阿颂塔。

专案组除了无法提供直接证据外，但也没有发现有第三人介入。曾有一个曾犯罪的马德里男子被卷入，因为在阿颂塔的衣服上发现该男子的精液残余，但最后确定是马德里科技组化验室的“乌龙”， 阿颂塔的衣服被移交马德里化验，化验人员不小心把该男子的基因残余“污染”到阿颂塔的衣服里。在此情况下，最大嫌疑只有养父母。但动机缺乏说服力，法院基本是从迹象上推断养父母杀了人。

一宗全西班牙媒体参与探索的谜案

此案是受到最广泛关注的大案，众多媒体进行了持续的跟踪报道和案情探索，但其中一些猜测性的探索也干扰和多少误导了陪审团的定罪裁定。这其中也有警方专案组的责任，因为案卷被法官下令保密调查，但专案组里有人时不时把一些重要细节泄密给媒体，让人觉得养父母是真凶。

例如，养父母被捕后的当晚，他们被关押在一墙之隔的牢房里，法院违规监听了他们这晚的对话：罗萨里奥问：“你和你那些小玩具呢？你来得及清除吗？”阿方索回答：“闭嘴，他们可能在偷听我们说话。”

这四句话被专案组的人泄密给媒体和广泛报道，并认为非常可疑。但录音证实，第一句“你和你那些小玩具”和“他们可能在偷听我们”是不存在的。

同样，专案组的人把从阿颂塔手机里查获的一些相片泄密给媒体，有两张照片显示阿颂塔穿戴紧身胸衣和渔网袜躺在椅子上，装扮如同艳舞女郎。媒体又对此进行了广泛的猜测。但后来证实，这是学校的一个狂欢节化妆活动，所以，阿颂塔要养父母给她拍照留念。罗萨里奥的律师认为这些照片“正常且无关紧要”，并谴责专案组的人没收阿颂塔的手机九个月后，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些照片泄露给媒体，以制造人们对养父母的怀疑，并影响了陪审团的意见。

当然，这里并不是为养父母开脱和断定他们无罪，而是检索本案的难解迷雾。实际上，今日起开播的这个电视剧也是无定论，继续对杀人动机等提出了疑问。

（欧浪新闻信息来自西班牙政府官方、埃菲社及世界报、国家报等当地主流媒体）